聊寄一枝春
聊寄一枝春
親情、友情、愛情都有它生命中的重量,看起來有親疏遠近,比起來也有大小輕重。當它不對頭時,親情可能薄如紙,骨肉也可能若敵寇;友誼不搭調時,一生情誼可能形同陌路,反目成仇;最難得是兩性之合,君不見,當那愛情起風波時,惡之欲其死,也不是新鮮事。情,真就能晴;不誠,又何以動物呢?
戰爭,讓家成了奇珍異品,因為不容易,家才特別可貴。江南逢李龜年,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因為烽火連天,硝煙四起,家成了天下人唯一的渴望。那兩句「馬上相逢無紙筆,憑君傳語報平安。」賺了多少文人的淚水?親情在這個節骨眼,最能催人傷心。一帆風順的人生,很多價值都不見了。汗沒有出,血沒有流,家是偉大不起來的。
我們找一個友情來看看,後漢的陸凱和范曄相善,有一回從江南寄梅花一枝,輾轉遞傳到京城長安的范曄,這位老友一時雅興,兼贈一首詩給知音的范曄。比快遞還快的是「驛使」,比真情還黏答的是「詩興」。想想看,史學界那位巨匠「隴頭人」,接到的是知己親折的羞花,聽到的是驛使親遞的好音,捎春入北,消息溫馨。似雪的梅,綻開這一片盛開的友情,說什麼都是早春的第一道消息。梅枝瘦硬奇崛,摯友相思融雪。這一枝春意,雪且不傷,又何懼它風霜雨淋呢!
親情入懷,愛情入骨,如果沒有好的戲碼,都比上這一句任真無邪的──
「江南無所有,聊寄一枝春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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